随着婴儿一声响亮的啼哭,我出生了,在一个窘迫的窑洞里,母亲此时躺在床上汗流满面,极尽的一个虚脱状态。
接生婆高兴的出来对着我爷爷奶奶他们说:“生了,生了,是个男孩儿!”
彼时窑洞外大雪纷飞,父亲此时并不在家,记不大清,应该是外出打工去了,当时听我母亲说,那时候村里人都觉得城里好,所以村里的很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
爷爷奶奶此时正在窑外用砖头所砌的灶台上用秋天捡来的柴火烧着热水,听到声音后,便连忙进去,共同看着这个可爱的新生命。
我上面有两个哥哥,因我是冬天十二月出生的,属猴,母亲总是说,生在冬天的猴,冻死的命,多吃点儿吧,那么瘦。
我出生那年正赶上计划生育,我母亲则带上我去了我远处的婆婆家。记得母亲曾对我说,当时家里穷,她有一次去我婆婆家都是借的邻居家十块钱,做的路费。当时我很小,似乎刚学会走路,唯一在我婆婆家记得的事就是我婆婆把馍放入口中嚼一嚼然后吐到手掌上再喂给我吃。
据我母亲说,我婆婆那时脸上笑眯眯的看着我吃,似乎我吃的还挺开心。
我奶奶家院中有一个正房,往里则是我出生那个窑洞。我父母带着我两个哥哥则生活在那个正房中,与我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我小时候其实并不瘦,白白胖胖的,听说我小时候还很贪吃。家中有一张照片,就是我爸爸怀中抱着我二哥,我二哥手中托着一个瓷碗,正在用勺子吃着不知道碗中的什么东西,而我则在一旁妈妈的怀中探着头,用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个碗。我大哥当时在爸爸妈妈背后只露了一个头,用眼神笑眯眯的盯着摄像头看。
在我从小的印象中,似乎我妈妈就和我爷爷奶奶关系不好,经常吵架。
记得有一次。我刚从床上醒来,就哭着喊着要找妈妈,当时我奶奶听到后赶忙跑了过来,对我说了什么我也忘了,然后就往我手中塞了五毛钱。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怎么了,光着屁股便一路哭着跑着往我家坡上跑去,那是第一次我对我家地有印象。一边哭一边跑,跑累了就蹲在路中央歇一会儿。我似乎还记得在路上别人看我异样的眼神,脑海中最后一次印象便是出现在了我家地头看见了正在锄地的爸爸妈妈。
听我妈妈当时说,看到我跑上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惊了,只见我哽咽着看着她们,把我抱起来的那一刻还看见我手中死死攥着的那五毛钱硬币。后来我知道了,我爸爸妈妈去地前专门托我奶奶照看一下我,当时正值中午,我奶奶对我说,你爸爸妈妈去地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在家乖乖待着,随后就赶着去炒菜了。我妈妈回来后则埋怨我奶奶没有照顾好我,听说还大吵了一架。
后来我妈妈夸我真厉害,当时就抱着我去过一次那块地,就自己摸上去了。至今想起来还有点儿不可思议,那块地离家差不多有两三里,一个光屁股小孩儿可就跑上去了,如今我长大了还觉得那块地离家很远,去的话一定骑车。
再后来我爸爸出去打工后,家里攒了一些钱便在离我奶奶家不远的地方,盖了一间房,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一处地方。还记得刚上幼儿园的前一天晚上,我高高兴兴的在床上蹦跶着试我的新书包,而妈妈在一旁帮我试穿新衣服。
在我印象中,上幼儿园,就是和母亲去一个地方玩,好似就和当初跟父亲一起去城市玩那般。而当第二天,母亲骑着自行车将我送到村里的一处人家之后,和那里的女主人聊天时,我眨巴着眼睛,四处看,感觉唯一和我家有区别的是,院子里有好几处好玩的玩具,且有许多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
聊完天后,母亲跟我交代了几句,转身就走了,而我则在门内大哭了好一会儿,可能那儿的老师见怪不怪了,随即劝我了几句,母亲也说等中午放学便来接我,后来可能我也哭累了,便和其他的小孩儿一样去玩了。
在幼儿园待了两年后,母亲便想带我去上村里的小学,那年我五岁。母亲带我我去找学里老师说,却说年龄不够,想上的话,必须在一年级留一级。我妈也只能答应下来。
其实在上幼儿园不久后,我便能够自己上下学,不用母亲接送。而小学和幼儿园离得又不是很远,大概也就几十米的距离,随即我便开始了在小学漫长的七年时光。村里的小学是一个正规的学校,比幼儿园那个人家大多了,刚进入学校,映入眼帘的便是矗立在校园内的两棵大松树,即便到了现在,我还是没有见过比那两棵还大的松树,就像小时候看的熊出没中的松树一样。
学校在村这头,而我家在村那头,在班级里我家算是离学校最远的了。每次都要提前半个小时从家出发,而那年我光屁股爬上的地却是比这还要远。我的两个哥哥,在我最初的印象里并没有在这所学校上学,而是我上到了二三年级后,他们才转入了这所学校。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前几年级都在我婆婆家哪的小学上学。每次放学回家的路上,我最喜欢走一条偏僻小道,只因那条路的边上,长着一株桑葚,红彤彤的,吃起来非常甜,在我印象里,那是最好吃的水果了。
每次回到家,推开家门,总是不由自主的先喊一声“妈”,有人回应还好,没人的话便会喊遍家里每个角落。而好几次我爸回来后,听到我喊,便会说道:
“喊什么妈,你爸就在院中央站着呢,那么大个人,看不见吗!”
而此时我便会无脑的问一句:
“爸,我妈呢?”
直接给我爸都整无语了。
我小学期间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基本上在毕业前,一直稳居班级第一,一直被父母和老师夸,甚至有一次在乡里举行的考试中获得了第一名。甚至当时我还自信满满的对我哥一句逆天的话:“学习是世间最快乐的事儿,其次是扫地,然后才是看电视,玩游戏。”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
当时刚搬过来时,可能是父亲觉得院中空空的,所以院中两边,一边种了四棵杨树。因为父亲常在外打工,因此这可苦了母亲,不仅要在家带三个孩子,每到秋天,院中落叶不断,几乎每天都要打扫院子,嘴中此时也经常责备父亲。
要说小时最开心的季节,便是夏天无疑了。学校一放暑假,便可以痛痛快快的玩两个月,当时根本不担心作业,因为刚一放暑假,不出两天我便会将暑假作业写完,没有答案,埋头苦干,接下来便是开开心心玩了。夏天一到,我们开心,母亲开心,因为院中有树,风一吹,树叶飒飒作响,白天根本不热;因为夏天穿的短袖,我们出去闹腾,回来后,衣服小又薄,搓两下便是干干净净。
每次吃过晚饭,便是最开心的时刻,家家户户拿着手电筒去逮知了猴,此时母亲,哥哥,一人手拿一个手电筒,而我则负责拿着水瓶跟在他们身后。可能小时候我特别自负,硬是在那天还微微亮的时候拿着我那双眼睛去看树上的知了猴,毫不吝惜,不过倒也是逮住过不少,后果便是刚上初中便早早的近视了。在学校里,最开心的莫过于那下课的十分钟了,小学那时,只要下课铃一响,根本不需要管老师是否讲完,便早已拿上课桌里的卡片冲出教室,不需要和朋友任意约定,因为他只会比你还着急,只需要找一个好地方,便可以开开心心开始“打卡”,打翻即赢,十分钟总是过的非常的快,而有些时候,正当卡片在滚着即将落地的时候,上课铃一响,那人便会直接收走卡片,简称“赖皮”,而那时两人便会争吵起来,现在看来,倒也是增添了一份乐趣。
不是我自恋,那时无论卡片如何玩,每次从家拿两三张后,下午回家手中总是厚厚的一摞。不止是玩卡片,还有“蹦弹子儿”,就是弹珠,自我看来也是挺厉害的,现在我家中还有三个鞋盒,里面装的卡片满满当当,整整齐齐,当然还有一袋弹珠在旁边放着,那时候,基本上我没掏钱买过这些东西。另外“踩线”,“蹦步”等游戏皆是手拿把掐。
下课还有一乐趣便是看老师们打羽毛球,一看就是一个课间,当时总是幻想着如果我上场的话,肯定能把班主任打的落花流水。现在想来真是可笑且自大。
而从我三年级开始,学校里有一些高年级的混混下课后总是来我们低年级欺负人,而老师在的话还好,不在的话就把我们一个个叫出去把我们当小丑玩,比如叫我们出去站成一排,然后一个个的像摸狗一样搓我们的头,更有甚者还扇巴掌,嘴中还飙着脏话,放学后路上也不安宁,就不细说了。
在小学每个年级每个班就只有一个老师,从三年级开始我们便再也没有换过老师了,也是从那时开始我们班人数固定十个人到毕业也没变。在小一的时候班中还有三十多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