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下来,联系律师把一切证据交给了他。
到现在我才明白,一个人的出轨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在我和他在一起的三年中,他时时刻刻都在和沈梦有联系。
藕断丝连,牵扯不清。
我坐上了出租车,决定去医院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我本以为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可如今看来,就算孩子出生,她也不会被爱。
不如不把她带到这个世界来比较好。
不然,她会怪我的。
”小姐,到医院了。“
司机停下了车,语气中带着担忧。
”冒昧问一句,您没事吧?“
我抬起头,却发现脸上已是满脸泪水。
这是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最后的告别,又如何不伤心呢?
”我没事,谢谢您。“
我低着头下了车,走向医院。
就连一个陌生人都会关心我,而沈亦白已经一个月没有联系我了。
只言片语的关心都没有。
他现在估计躺在温柔乡中难以自拔吧?
我自嘲地笑笑,可坐在医生面前签字之时,我的手又害怕得不由自主地颤抖。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杳杳,你不许打了这个孩子。”
是我妈的声音,她的声音带着苍老。
“妈看着你和小白一起从恋爱走到结婚,你和他都是好孩子。”
“就算他做了错事,也不至于打掉这个孩子啊,人活一辈子,怎么可能一点错事都不做呢?”
“杳杳,你听妈妈的,你现在也是个母亲了,你舍得抛弃自己的孩子吗?”
我颤抖着手,不由自主地摇摇头。
“舍不得,妈,我舍不得她......”
我崩溃地靠在墙边大哭起来。
我妈上一代的人了,思想比较老旧。
就在我和她说我想要流产离婚的时候,她一度劝我不要这么做。
但是我尚存一丝理智,知道打掉这个孩子才是最为理智的选择。
可是真的到了临门一脚,才知道这种血缘的羁绊的斩断要多么困难。
“对不起,大夫,我......可能还需要考虑一下。”
我擦干了眼泪回到就诊室,而双眼依然通红。
坐我对面的女医生见状了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
“姑娘,认识很长,你好好考虑,不着急。”
我浑浑噩噩地回了家,桌上摆着的鲜花早已枯萎。
那是我和沈亦白刚在一起之时,他对我的承诺。
他说,杳杳你喜欢花,那我一个星期都给你买一束花好不好?
沈亦白做到了,不论是我们异地,还是现在结婚在一起的时候,他每周都会带一束花给我。
他说,你们女孩最需要的就是仪式感。
可是在我收集证据的时候,我发现他每次买花都会一模一样地买两份。
一份寄给沈梦,一份才是给我。
几年间从未间断。
原来爱真的能分成两份吗?
那也太廉价了。
我含着眼泪笑了起来,无力地坐到沙发上。
就算我要留下这个孩子,我也要离婚。
这时,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我拿出来一看,居然是许久没有联系我的沈亦白。
我的离婚协议书已经发给他了,现在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求和?
我不安地接了那通电话,里面传来沈亦白的声音。
“何杳杳,你是不是打电话给沈梦了?”
他的声音很熟悉,语气却是带着质问和恼怒。
“我警告你,就算你想离婚,这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那语气瞬间让我如坠冰窟,我呆怔了一秒,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变得那么无力。
“我没有联系沈梦......”
我苍白的辩解被他暴怒打断。
“那她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你还敢说没有和她说什么?”
“何杳杳,她现在想不开说要结束生命,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要你好看!”
我听着手机里挂断的余音,心痛得几乎麻木,几乎喘不上气来。
水,我要水。
我头晕目眩地朝着厨房走去,肚子传来了阵阵疼痛。
眼前一片发黑,几乎站不稳。
下一秒,我被拌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一片湿热从我的下腹传来。
我看见那一片血色从我身上蔓延出来。
像一朵血色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