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不再发抖,但心脏还是狂跳不停,我安慰我媳妇:“我开玩笑的,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野人,可能是猫狗之类的捕食,刚才那尖叫声我听到过,原来邻居家杀兔子的声音就那样,嘤嘤的”
说是这么说,但那声音肯定不是兔子的。
我媳妇的神情还未缓和,随即又愈加惊恐,眼睛瞪的大大的低声揣测:“老公,你说老妈说的那四个死了的年轻人,不会是”
我抿着嘴角,强露微笑,宽慰她说:“不会的,你没听老妈说嘛,他们是怎么了?”
我媳妇突然脸色又瞬间发白,瞳孔放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背后。抓我胳膊的手指劲儿越来越大,她嘴唇颤动,但没有发出声音。
她的反应,让我脖颈一凉。
我不由的缩了缩脖子,转头的刹那,车窗前突然出现一张蓬头垢面的傻笑的大脸,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真的是野人!
我颤抖的拳头应激挥出,顾不上撞击后的疼痛,我紧握方向盘,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幸好山脊的这一小段路还算比较直,但还是蹭到了围栏,要不是挡了一下,肯定就就直冲冲飙下山崖,落个车毁人亡的下场。
我媳妇被吓的冷汗直流,语无伦次的提示我注意安全。
驶出一段路,我偷瞄了一眼后视镜。见野人没有跟来,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卧槽,真特么有野人啊!吓死我了!”
“你才吓死我了,差点冲下去!”我媳妇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责备我开车过快。
我定了定神,看着隐隐可见的封灵村,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这深山老林的,大白天都能见到野人,指不定还有其他的什么怪物突然窜出来:“要不咱还是听老妈的,不去了吧,太邪乎了”
“我不!”我媳妇坚决的拒绝了我。她指了指前面:“你都说了陪我去的,现在又反悔了,前面就快到了,再说我小时就在这长大的,我啥没见过,看你那点胆子。”
我无语。
大概又开了十来分钟,到了村口,杂草丛中斜立着半截石碑,刻着“封灵村”三个大字。
目之所及,都是断壁残垣,看不到一座完整的屋舍。破碎的水泥路走到了尽头,我把车停在路边。我媳妇解开安全带推门,先伸头探寻了一圈才走了下去。
我紧随其后,跟着她的脚步朝舅舅家走去。丈母娘自己家的房子已经塌了,没法住人,舅舅家的还可以。我两顺着杂草丛生的弧形小路走着,半天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舅舅家在哪呢?”我跟着我媳妇,她的腿没我的长,但此时我却追着她的脚步。
我媳妇没有搭理我,步速越来越快,我甚至都小跑了起来。
路尽头长着一颗冠状如伞的大榕树,树干粗壮,看样子得十多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合抱。裸露在外的树根上,坐着一个苍老的大爷,穿着泛白的大褂盯着远处,旁边躺着一条呼呼大睡的白色土狗。
我两走近,白色土狗忽的窜起狂吠,老人喝了一声,它倒也听话,不再吠叫,摇着尾巴又趴在老人边上,警觉的盯着我和我媳妇。
老人们满脸皱纹,干瘦黝黑,眼底露出一阵怪异的神情,我上前给他递了一直烟,确认起了村名:“大爷,这是封灵村吧?”
老人点了点头,接过烟摸索着拿出火柴盒。我拿出打火机先给老人点上,老人一口下去,半截烟已经燃烧掉了。我缓吸了一口,跟大爷聊起天来:“大爷,今年贵庚啊?”
大爷还没说话,一根烟已经吸完了,裹着老茧的手指掐灭烟头,掐烟头的同时给我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惊讶的确认道:“您100岁了?”
老人点点头,捋起了胡须,看着惊讶的我,说着纯正的家乡话:“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村里人都很长寿啊,七八十岁都不敢说自己是老人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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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十岁不敢说自己是老人,那最老的得多少岁了我震惊的摇了摇头,继而询问刚才进村的情景:“大爷,我看村里咋有很多倒塌的房子呀?人都哪去了呀?”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介绍起了村子。
封灵村坐落的地方是块坳地,坐北向南,分东村和西村,东西两村向南汇集,原来有个大湖,前几年已经干涸了。东村已经现在完全荒废了,只有西村还住着几十个老人。原来封灵村也是人丁兴旺,有三百多户的人家,一千多口子人,后来人都外出挣钱,陆陆续续的迁到城市去了。